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求郭德纲于谦版八大改行文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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甲:咱们说一段儿。

八大改行 文本郭德纲张文顺

乙:好哇。

甲:相声啊。相貌的相,声音的声,这两个字呀,咱们没做到。

乙:做得不够。

甲:声音难听,相貌很可气。

乙:长得不好!

甲:你看人这相貌,一人一模样儿。

乙:那当然啦。

甲:你说应当长什么模样儿为标准?这还没法儿说,一人一样儿。

乙:一人一样儿呀,有好看的,就有难看的。

甲:什么叫好看哪?我以为我这样儿就算不错。

乙:啊?

甲:我看我就不寒碜。

乙:你还不寒碜?

甲:你说谁好看?

乙:男人怎么样儿好看,这个我还真说不上来,女人长得怎么样儿好看,这我能说得上来。

甲:女人?

乙:哎。

甲:谁?

乙:谁……那我指不出来。女的长得怎么样儿为标准,怎么样儿为好看,这我能说得上来。

甲:你说,应当长什么样儿?

乙:最好哇,长得是柳叶儿眉,杏核眼,通关鼻梁儿,樱桃小口一点点,不笑不说话,一笑俩酒涡儿,杨柳细腰,说话要燕语莺声。

甲:谁告诉你的?

乙:我就这么说呀。

甲:词儿不对呀。

乙:怎么?

甲:没理呀。

乙:怎么没理呀?

甲:你说的这叫什么?这叫“美人赞”。

乙:什么叫美人赞哪?

甲:说书的先生部会这套——美人赞,一提说这人长得好,就把这套词儿用上啦:柳叶儿眉,杏核眼,通关鼻梁儿,樱桃小口一点点,不笑不说话,一笑俩酒涡儿,杨柳细腰,燕语莺声。说书就这么说,听书的哪,就以为这人好看。其实不是,不好看!

乙:不好看?

甲:哪个女人长这样儿呀?

乙:这不好看吗?

甲:哪个女人长这样儿就坏啦。

乙:怎么?

甲:要有女人把这几样儿长全了,那就寒碜啦。柳叶儿眉,先说这眉毛吧。

乙:说吧?

甲:柳叶儿呀,柳树叶子你看见过吗?

乙:看见过呀。

甲:这么窄,这么长,柳叶儿眉,由这儿起,到这儿!

乙:嗬!那么长的眉毛!太长,不好看。

甲:对呀。

乙:柳叶儿眉不好,杏核眼哪?

甲:杏核眼?

乙:哎,这个好看。

甲:眼跟杏核一样,滴溜儿圆?

乙:那不好看!

甲:通关鼻梁儿……

乙:这怎么样?

甲:这儿鼓着。

乙:一般儿高哇?

甲:嗯。

乙:不行不行。

甲:樱桃小口,像樱桃那么点儿嘴?

乙:哎。

甲:吃饭麻烦啦!

乙:怎么?

甲:老得吃面条儿。

乙:怎么?

甲:嘴小哇,长长的一根面条儿往里吸。

乙:饱啦。

甲:面条儿进去啦,酱哪?都糊到嘴上啦!

乙:酱没进去呀?

甲:嗯。

乙:这不好看!

甲:俩大酒涡儿哪?

乙:这个许是好。

甲:俩大酒涡儿,远看跟“大鬼”一样。

乙:哟!杨柳细腰?

甲:那活得了吗?长那样儿?

乙:也不好。

甲:最可气的是燕语莺声。

乙:怎么?

甲:说话跟燕子叫唤一样。

乙:那不好听嘛!

甲:莺声——黄莺的声音。

乙:多好!

甲:多好?谁懂啊?

乙:也不行?

甲:燕子那嘴多快呀,燕子叫唤:“唧溜儿唧……”太快啦!

乙:够快啦。

甲:莺声,黄莺的细声,谁听得出来呀?你媳妇儿跟你说话都那样儿?

乙:不行吗?

甲:燕语?

乙:啊。

甲:你呀由电台下班儿回家啦,到家你媳妇儿跟你说话:“哟,你回来啦,喝茶吧,挺热的。吃饭吧,给你热热菜。”也得这么说呀。

乙:是呀。

甲:燕语,说话像燕子?

乙:不行?

甲:莺声,黄莺的细声?你懂?

乙:怎么?

甲:你由电台下班儿回家:(声音细、快)“你回来啦?”

乙:哟!

甲:“你吃饭吧。”

乙:嗐!

甲:怎么啦这是?

乙:不行。

甲:根本就没有。

乙:那么依你说怎么算好看?

甲:好看哪?

乙:嗯。

甲:这人哪,长得个儿不太高,不太矮,不太胖,身体健康,能工作,能劳动,这是叫漂亮,这就叫好看。

乙:咦?我记得有人说过这个话:“瞧你长这模样——穷相。你看人家那相貌多好哇——富态。”

甲:那是骗人。

乙:怎么?

甲:什么叫穷相?哪叫阔相?

乙:都那么说嘛。

甲:你不懂啊。

乙:怎么?

甲:你说的这人长得穷相,富相,这是过去。

乙:过去?

甲:谁兴的这个?过去旧社会,封建地主阶级他们造的谣言,他们站在剥削人的立场上,他说他有福,他不承认他是剥削,他说他有造化,应当享福,命好;劳动人民吃不饱,穿不暖,受他们的剥削,他说那是没有福,没造化,穷命。

乙:噢。

甲:他老这么说,有些人也相信这一套啦,也认为这是对:“噢,人家大员、大地主有福,人家有造化,我就是命苦哇,得啦,认命吧。”认命,就这一认命,得啦,反动统治阶级、封建地主阶级他们就以这个得意啦嘛!认命啦嘛,没有斗争性啦嘛!认可他们剥削,认可他们欺负嘛,封建地主们就传播这个。

乙:我不是听封建地主他们说的,我是听街面儿相面的,算卦的他们说的:“富贵贫贱,八字儿有关系。”

甲:那个呀?

乙:啊。

甲:你不懂啊。

乙:怎么?

甲:相面的、算卦的、批八字儿的他们是给谁服务哇?

乙:不知道。

甲:他们就是给反动统治阶级来服务的,不是给劳动人民服务的!随便说说,造这么一套,他这一说你就信啦!他们有他们的词儿呀——有书。

乙:有书?

甲:那书是谁编的?

乙:不知道。

甲:就是过去反动统治阶级、封建地主阶级编的,这叫相书哇,《麻衣相》啊,《原柳庄》啊,《水镜集》呀,《相法大全》哪,《相法全篇》哪,《揣骨相》啊,《摸骨相》啊,《大清相》啊,种种的,不是一个人编的,所以那书不一样,一个一样儿,看这本儿这个说法,看那本儿那个说法。编好了词儿啦,四六八句,上下联句,上下一辙一韵的,四句词儿,八句诗。我看过十三本相书。

乙:十三本?

甲:这词儿我都会,都背下来啦。我也给人相过面。

乙:相面怎么样哪?

甲:不行。

乙:灵不灵?

甲:不灵。

乙:不灵啊?

甲:给谁相,谁说不灵。闹得我简直有点儿消极。

乙:你呀,早就应当消极。根本就是不灵啊。

甲:啊?

乙:不灵。

甲:不灵?

乙:啊。

甲:可有一样儿。

乙:哪样儿?

甲:我要给你相面就灵。

乙:啊?

甲:就灵。

乙:给我相就灵?

甲:哎,就灵。

乙:噢——你要是给我相灵了要钱吗?

甲:不要钱。

乙:不要钱?

甲:就为让大家听听,为什么给张庆森相面就灵啦呢?大家一听就知道啦,由于这种原因,所以就灵啦,要不是这种原因哪,不灵。

乙:那么你就给我来来吧。

甲:给你相面啊?

乙:哎。

甲:站好吧。

乙:行。

甲:眼往前看。

乙:好。

甲:给你相面,相得对你说对,相得不对你就说对。

乙:啊?

甲:不对你就说不对。

乙:相对啦我说出来。

甲:嗯。

乙:相得不对嘛也说出来?

甲:是。

乙:好啦。

甲:甭客气。

乙:行。

甲:你呀,就是一个父亲,对不对?

乙:这个……他……

甲:对不对?

乙:这个呀,对,对。

甲:别犹豫,有几位就说几位。

乙:多不了,就是一个。

甲:就是一个?

乙:对啦。

甲:怎么样?

乙:灵啊。

甲:就是灵。第二样儿:你父亲跟你母亲在结婚以后有的你,对不对?

乙:可不是嘛,太对啦。

甲:第三样儿:你呀弟兄几位?

乙:弟兄几位?

甲:哎。

乙:我呀,哥儿俩。

甲:哥儿俩?

乙:哎。

甲:姐姐妹妹不算啊。

乙:弟兄哥儿俩。

甲:你不是有哥哥,就是有兄弟。

乙:那……可不是嘛,我有一哥哥。

甲:怎么样?

乙:对。

甲:你哥哥比你大点儿。

乙:对,太对啦。

甲:大,反正大不了多少,他怎么大呀,那岁数也超不过你父亲去。

乙:那……多新鲜哪!嘿!这灵,太灵啦。

甲:怎么样?

乙:对呀。

甲:第四样儿:你有媳妇儿没有?

乙:我呀?

甲:啊。

乙:有。

甲:你媳妇儿跟你呀,你们不是一母所生。

乙:这……可不是嘛。

甲:怎么样?

乙:对,她是她娘养的,我是我娘养的。

甲:怎么样?

乙:太对啦。

甲:灵吗?

乙:太灵啦。

甲:满对吗?

乙:满对。

甲:都对呀?

乙:啊。

甲:嘿嘿!看见没有?

乙:看见什么?

甲:这就叫能耐。

乙:这叫能耐呀?

甲:嗯。

乙:嘿嘿!这叫挨骂!

甲:怎么话儿?这是……

乙:怎么话儿呀?

甲:哎,别推呀!

乙:别推呀,这是什么相面的,我要有斧子抡你一斧子,我!

甲:没那么大仇哇。

乙:没那么大仇哇?有你这么相面的吗?这叫废活!

甲:这不是逗着玩儿吗?

乙:逗着玩儿?

甲:怎么这么轴哇?

乙:不是轴,本来我不相面,你说玩笑,那更不灵啦!

甲:别玩笑,再另来。正面吧。

乙:哎。

甲:把你的掌法伸出来。

乙:掌法是什么?

甲:手。

乙:非得看手?

甲:哎,相面的规矩!

乙:什么规矩?

甲:“相面不看爪(念zhua),一定没传法。”

乙:啊?我们这是手,你说什么,我们这是爪?

甲:这不是够那辙吗?

乙:什么辙?

甲:“相面不看爪,一定没传法。”

乙:哎,手哇。

甲:手就是差点儿啦。

乙:怎么?

甲:相面不看手,一定没传法,这不合辙呀!

乙:要是说“相面不看手,一定没传授”,这行不行?

甲:哎,这么样儿也行。

乙:也行啊?就为你赶辙,我手成爪子啦!

甲:行行。看手相吧。

乙:哎。

甲:看你的手相,天、地、人三才纹,你这道纹不好。

乙:哪道纹?

甲:这儿。

乙:就短一点儿的这道?

甲:哎,这叫冲煞纹。

乙:有讲儿吗?

甲:“掌中横生冲煞纹,少年一定受孤贫,若问富贵何时有,克去本夫另嫁人。”

乙:哎……啊?我得另嫁人哪?

甲:你呀,由十六岁过门。

乙:我?

甲:十六岁结的婚,过门以后哇,公公就死啦,婆媳不和,现在你的丈夫没有啦,你打算嫁人,对不对?嫁人哪,最好哇嫁给一个山东人吧。

乙:怎么?

甲:东方属木,木生火,夫妻必定美满。最好嫁一个胖子。

乙:这干吗呀?

甲:胖属水,水生木,更好。

乙:嘿!

甲:看吧。

乙:干吗?

甲:打春,多会儿一立春,立春以后,你丈夫就来啦。

乙:你等等儿吧,你看看我是男的是女的呀?

甲:女的。

乙:哎,我是男的呀。

甲:女的。

乙:怎么是女的?

甲:相面伸手,男左女右哇,你伸右手,这不是女的吗?

乙:谁说的?我伸的就是左……嗐!你告诉我伸错了手不行吗!我这手不对啦,什么告诉我嫁个山东人,还有大胖子,干吗我这么贱骨头哇!

甲:这手。

乙:左手。

甲:你这手不错嘿!

乙:怎么?

甲:你这手指头都离得开。

乙:多新鲜哪,离不开那不成鸭子啦!

甲:鸭掌。

乙:哎。鸭掌啊?人掌。

甲:指要长,掌要方,纹要深,手要厚,大指为君,末指为臣,二指为主,四指为宾,君臣要得配,宾主相持,八字高配,乾、坎、艮、震、巽、离、坤、兑,掌心洼必发家,掌心不洼不发家。把手心翻个个儿我瞧一瞧。(向外翻乙手)

乙:哎哟!干什么这是?

甲:这边儿,这边儿。

乙:翻手有这么翻的?

甲:不一样嘛。

乙:一样?那不掉碓儿啦!

甲:对。这边儿。

乙:哎。

甲:肤筋若露,老年必受苦,肤筋若不露,老年必享福,似露不露,平常而已。掌法收起,看看你的五官。

乙:看五官?

甲:相面相面嘛。

乙:噢!

甲:主要看你的脸上,分五官。

乙:什么叫五官?

甲:眼睛、鼻子、眉毛、耳朵、嘴。

乙:噢。

甲:眉为保寿官,眼为监察官,耳为采听官,嘴为出纳官,鼻为审辨官。五官有一官好,必有十年旺运,要有一官不好,必走十年败运。我瞧瞧你五官。

乙:你看看。

甲:好!

乙:哪点儿?

甲:五官哪?

乙:啊。

甲:都不挨着。

乙:哎,这……多新鲜哪!都长一块儿不成包子啦。

甲:包子脸儿。

乙:包子脸儿?

甲:包子脸儿值钱。

乙:有这么长的吗?

甲:少哇。

乙:多新鲜,一个也没有哇。

甲:你这眉毛不好。

乙:怎么?

甲:眉梢发散,兄弟不利。

乙:噢。

甲:准头不正,问贵在眼,富在耳嘛。看看流年大运吧。

乙:哎哎。

甲:你今年高寿,多大岁数?

乙:我今年四十五岁。

甲:四十五岁?

乙:哎。

甲:属牛的。

乙:哎。啊?谁说的?

甲:在你小时候儿……

乙:你等等儿再说,四十五岁,我怎么属牛的呀?

甲:啊?

乙:怎么属牛的?

甲:不是属牛的……

乙:不是。

甲:咦,你呀,属羊。

乙:属羊也不对呀!

甲:属马行吗?

乙:好嘛,现商量!我四十五岁,属鸡的呀。

甲:差不多少。

乙:差不多少哇?差远啦!

甲:四十五岁属鸡的?

乙:嗯。

甲:癸卯年生人。

乙:啊?

甲:你土命。

乙:不对呀!癸卯年生人哪?

甲:嗯。

乙:卯,那不是卯兔儿啦吗?我是属鸡的呀。

甲:属鸡的就是癸卯啊。

乙:卯兔呀!

甲:是呀,你不是癸卯啊?

乙:多新鲜!

甲:甲:未。

乙:啊?

甲:甲:未。

乙:甲:未?

甲:啊。

乙:你那儿假喂,我这儿真吃,行吗?

甲:酉未?

乙:什么叫酉未!

甲:酉癸。

乙:有鬼干吗呀。

甲:没鬼吗?

乙:哪儿来的鬼呀!

甲:亥癸。

乙:什么亥癸呀!我属鸡的,是酉鸡呀。

甲:差不多少。

乙:又差不多少哇?

甲:你是八岁交运,八岁、十八、二十八,下至山根上至发,有财无库两头儿消,三十印堂修在上。一岁至十岁走两耳,十五发髻,十六走天庭,十七、十八日月角,日角月角左右边称更不好,在你三十岁……哎,三十岁不错。

乙:三十岁?

甲:三十岁那年好运。

乙:噢,三十岁那年我娶媳妇儿。

甲:那就是交好运哪。

乙:是,是。

甲:我媳……

乙:啊?

甲:哎,你媳妇儿。说错啦。

乙:这能说错啦?

甲:你媳妇多大岁数?

乙:我媳妇今年三十六岁。

甲:三十六岁,比我小一岁,就算不错。

乙:啊?

甲:不知道脾气怎么样。

乙:你管得着脾气儿啊?她怎么比你小一岁?

甲:比你小一岁。

乙:怎么比我小一岁?

甲:我比你小一岁。

乙:我多会儿比你小一岁来?

甲:我比你小一岁。

乙:你比我小一岁干吗呀!

甲:小几岁呀?

乙:嗐!我媳妇儿比我小九岁。

甲:比我哪?

乙:碍你什么事呀!

甲:得,先不提我。

乙:多新鲜哪!

甲:你媳妇比你小,小得大多,不好,你应当娶大媳妇儿。娶小媳妇儿,夫妻命运相克呀,不好,打娶媳妇儿之后,你这运气不佳。

乙:怎么的?

甲:运不强。这些年你好有一比。

乙:比什么?

甲:万丈高楼往楼下走。你这个命啊,是一年不如一年,一月不如一月,一天不如一天,一时不如一时,一会儿不如一会儿,一阵儿不如一阵儿。

乙:我还活什么劲儿,我呀!

甲:命嘛。

乙:怎么那么倒楣哪?

甲:高一步矮一步,湿一步泥一步哇,蜘蛛罗网在檐前,又被狂风吹半边,半边破来半边整,半边整了又团圆,挣多少钱也存不下,来财如长江流水,去财似风卷残云,虚名假利,瞎劳白扰,山根塌陷不祖业,祖上根基挺好,到你这辈儿就没有什么啦。

乙:可不是嘛。

甲:打你三十岁娶媳妇以后,这些年也是劳碌奔忙,奔忙劳碌。

乙:对。

甲:三十一走凌云,三十二走紫气,三十三往下,三十四,两道眉毛,三十五、三十六大眼犄角,三十七、三十八两只眼,三十九、四十两个小眼犄角,四十一岁走山根,四十六、七,年上,寿上,四十八、四十九兰台、亭玉,在你过去呀,以后,将来,看你老这怎么样吧。

乙:你给细看看。

甲:你咳嗽一声。

乙:(咳嗽)

甲:哟!

乙:怎么啦?

甲:没底气啦。

乙:我要死是怎么的?

甲:谁说你要死呀?

乙:怎么告诉我没底气啦?

甲:“富贵音韵出丹田,气实喉宽响腮间,贫贱不离唇舌上,一世奔走不堪言。语要均平气要和,贵人愚痴小人多,闭口无言唇乱动,不离贫贱受折磨。”按你这相貌说,奔忙劳碌一辈子。

乙:可不是嘛!

甲:没剩下什么。

乙:这倒对呀!

甲:不知道的以为你存了钱啦,存什么呀,什么也存不下呀。

乙:是呀!

甲:“蛤蟆来在养鱼池,自己为难自己知,有人说你心欢喜,委屈为难在心里。”你是驴粪球儿。

乙:怎么讲?

甲:外面儿光。外面挺好看,内里空虚,房子不趁一间,地没有一亩,还得赁房住,赁两间房。

乙:噢。

甲:你们家呀,打这个地方往南走二里多地,对不对?

乙:对。

甲:你们街坊好几家,是大杂院儿。

乙:是呀。

甲:三家街坊,连你们四家。

乙:啊。

甲:你们住那房子是北房。

乙:对呀。

甲:北房靠西头儿那两间,里头屋小,外头屋大。

乙:是呀。

甲:你们家就两口人,你、你媳妇儿。

乙:对。

甲:今儿早饭哪,你们吃的是烙饼,炒豆加辣椒,昨天剩的稀饭。

乙:对呀。

甲:出门儿呀没带车钱,走着来的。

乙:可不是嘛!

甲:对吗?

乙:对呀。

甲:怎么样?说相面不灵,你看看灵不灵!

乙:哎,你给我相面怎么这么灵啊?

甲:你糊涂啦,咱俩不是在一院儿住吗?

乙:废话呀!

求郭德纲于谦版八大改行文本

只听过郭德纲和张文顺的《八大改行》

文本:

郭:感谢各位啊

张:哎

郭:太捧了

张:对

郭:北京相声大会现在是越来越火

张:可不是么

郭:这抽奖啊,说良心话啊,这个是闹着玩儿

张:啊

郭:大伙太捧了,无以为报

张:谁想的这主意啊

郭:人家商场里边有抽奖

张:是啊

郭:说相声哪有抽奖啊

张:那是

郭:这是起哄

张:对啊

郭:起哄,拿您各位不当外人

张:恩

郭:人家商场促销行

张:人家是促销

郭:是不是啊,弄个一二三等奖

张:恩

郭:抽上三等奖给个吹风机

张:对

郭:是吧,二等奖来辆自行车

张:都是商品

郭:一等奖呢来一电视

张:啊

郭:这行,说相声这

张:咱们给人什么啊

郭:咱没法给人家,咱怎么抽啊

张:啊

郭:抽完三等奖

张:给什么啊

郭:谁抽三等奖了,把赵薇领走

张:呵,演员

郭:是不是啊,二等奖

张:二等奖谁啊

郭:把李嘉欣领走

张:领走

郭:一等奖

张:一等奖谁啊

郭:把张曼玉领走,别动,这是我的,不能动

张:咱们曲艺啊,不能发人家明星,要发曲艺演员

郭:发曲艺演员,一二三等奖

张:啊

郭:三等奖,谁要抽着了,把冯新蕊领走

张:哦,天津的

郭:二等奖

张:二等奖谁

郭:把杨凤洁领走

张:你瞧,京韵大鼓

郭:一等奖

张:谁

郭:骆玉声,哎,这不行,这是张先生的这是

张:玩笑是不是

郭:这是闹着玩,跟观众们我们都很熟

张:哎

郭:很多的老朋友,从相当初在广德楼的时候

张:好几年了

郭:就一直捧着我们

张:对

郭:后来到华声天桥

张:恩

郭:一直到天桥乐

张:一直到现在

郭:走到哪儿追到哪,心里边真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

张:那倒对

郭:是不是啊,希望您常来,听听相声呢,有利于身体健康,是不是啊

张:对

郭:演员现在来说啊,地位非常的高

张:地位是提高了

郭:人民艺术家

张:对

郭:可是想当初做演员也不容易

张:在过去啊

郭:那个年头演员是下九流啊

张:没地位

郭:没有地位

张:社会地位太低

郭:啊,净得糟践自己换饭吃

张:那可不是么

郭:你就拿张先生的师傅来说

张:啊,我师傅

郭:大家都了解张先生,相声大鼓摔交三门儿抱

张:是啊

郭:老艺术家,主要是摔交

张:您说那没有,那摔交不在我们这儿

郭:没有

张:在东城那边呢

郭:啊,两个师傅,一个是说相声的佟大方先生,这是您师傅

张:对

郭:这就是佟大方,现在年轻人听这个名字很陌生了

张:很生了

郭:当初了不起啊,佟大方

张:梨园曲剧

郭:姓佟,家里边卖铜的,这人还挺大方,要个耳朵勺到那儿就给抓一把

张:姓佟的就卖铜

郭:收的张文顺,当时赐艺名叫海青

张:咳,跟没起一样

郭:后来收了好几个,海青海虹海蛎子海瓜子海螃蟹

张:都归红桥管

郭:红桥地下一层,坐在池子边儿上讲课么。还有一个大鼓门儿

张:哎,京韵大鼓

郭:是不是啊,那个老师叫架冬瓜

张:叶德林

郭:你听过去这些个演员,真名实姓不敢报

张:自个儿给自个儿起这名

郭:糟践自己,叫架冬瓜,后来给张先生起一名儿

张:我呢

郭:叫羊肉丸子

张:羊肉氽冬瓜

郭:后来还收了墨其墨先生

张:那么他叫什么啊

郭:叫冬瓜,后来还收了一个叫粉丝的

张:哦

郭:我艺名叫厨子

张:你就做我们这一堆东西的

郭:你就说过去这些演员,给自个儿起这个艺名

张:糟践自个儿

郭:以博观众一笑

张:对

郭:可以说演员们历尽了各种的苦楚

张:这些年也是

郭:太不容易里了

张:对

郭:刮风减半下雨全完呐

张:是啊,靠天吃饭么

郭:没有剧场,最早就是跟马路边儿上

张:画锅

郭:一刮风谁出去啊,没人看

张:哎

郭:一下雨都走了

张:都走了

郭:刮风减半下雨全完

张:哎

郭:当然啦,也有个行业喜欢刮风下雨

张:哪行业啊

郭:瓦匠

张:瓦匠怎么喜欢这个呢

郭:呵,一下雨,哗,喀嚓,他痛快了

张:怎么呢

郭:这不定是谁家山墙一会儿就倒了

张:哦,来活儿了

郭:雨停了他出去能干活

张:哦

郭:高兴啊,哗,咔嚓,小二子儿,去,打二两酒去

张:您瞧,听见塌房就打酒

郭:喝酒,一边喝着,哗,喀嚓,呵,小二子儿,去,再打二两去

张:还打

郭:哗,喀嚓

张:怎么样

郭:小二子儿,打酒去

张:还打

郭:哗,喀嚓,咣当,这打不了了,自个儿家房塌了

张:呵呵,该

郭:下大了谁也受不了

张:老盼着人家塌房

郭:啊,后来好容易不在地上演出了,进了茶馆了

张:进茶馆了

郭:进茶社了,更要命

张:怎么呢

郭:那阵儿没有卖票,打零钱

张:零打钱

郭:说差不多了,这儿有人下去,拿着个小笸箩

张:拿个小笸箩

郭:让各位赏钱

张:对

郭:啊,赏钱的时候,还不能明说

张:哦

郭:到跟前还得问,二爷,您赏句话儿,听见了么

张:不敢说要钱

郭:给钱,不敢说,还得瞧,瞧穿什么衣服了,有的人不能要啊

张:都有什么样人不能要啊

郭:穿西装的

张:这个

郭:不能要

张:为什么

郭:特高科的

张:哦

郭:带鸭舌帽的

张:这个

郭:这是特务

张:霍

郭:二大棉袄,侦缉队的

张:呵

郭:穿马裤

张:这个

郭:给日本人溜马的

张:呦

郭:这儿挤着红点

张:这怎么办

郭:这叫流氓,吃得开

张:这也不能要

郭:简单的说吧

张:怎么说

郭:穿衣裳的就不能要

张:那上澡堂子说去就完了么

郭:多不容易,拿个小笸箩到跟前儿,前腿弓后腿绷,这身子往后闪着

张:干吗这姿势啊

郭:怕挨打啊

张:哦

郭:二爷,您赏句话儿,赏句话,赏什么句话啊

张:赏什么啊

郭:没有,不给,没带着零的,整的也没带

张:哦

郭:对过儿的,你们老板二大爷,咱们一回事儿

张:恩

郭:这都行

张:说句话就行

郭:说句话就行,单有这个,二爷,您赏句话,玩儿去。玩儿去,多糟践演员呢

张:啊

郭:多不容易,可以说过去的演员受尽了各种的苦楚

张:对

郭:不光这个,有的时候还不让演呢

张:什么时候不让演呢

郭:你就拿清末来说吧,光绪皇帝驾崩

张:呦,皇上死了

郭:皇上死了叫驾崩

张:对

郭:什么叫驾崩啊

张:什么叫驾崩呢

郭:就是架出去给他崩了

张:那是枪毙

郭:死了,怎么办呢,断绝娱乐,所有的这些个艺人们都不允许动响器

张:瞧瞧,连乐器都不许动

郭:怎么弄,过去的演员啊,演一天挣的钱得回家买窝头

张:没存项啊

郭:为什么管演员吃张口饭的

张:啊

郭:站在这儿,镗镗镗镗镗,连说带唱,张着口把钱挣回来买窝头

张:哦

郭:家里边还有仨张口的

张:家无隔夜粮

郭:那仨是等饭的,就指着他一个人挣钱,不演出怎么办呢

张:那怎么办呢

郭:真有挤兑的人死了的心啊

张:是啊

郭:你就拿这次,光绪皇帝驾崩

张:光绪驾崩

郭:北京城有一位最有名的十不闲莲花落的艺人

张:哦,这艺人是哪位

郭:叫髽髻赵

张:好,有名

郭:唱的好啊,这么些个演员来说啊,他称的起是头勾

张:是啊

郭:呵,尤其开场唱八字喜儿的时候,嗓子也甜唱的也好听

张:哦,*头也好

郭:好听,这个十不闲一开始啊是八字喜儿,福禄寿喜这四翻

张:喜歌么

郭:啊,打着锣鼓家伙,好听

张:好,您唱唱

郭:唱起来也好听啊

张:髽髻赵

郭:唱起来是这样啊,髽髻赵,福字儿添了来喜冲冲,福缘善庆降瑞平.福如东海长流水,恨福来迟身穿大红啊,(与张同时合唱)豆豆,切豆切豆呛(与张同时合唱)

张:豆豆,切豆切豆呛,还真齐介

郭:不让唱了

张:那怎么办呢

郭:怎么办呢,挤兑的没办法,推个车子出去卖切糕去

张:那会卖么

郭:他哪儿会那个去啊

张:啊

郭:站在这儿傻

张:恩

郭:一琢磨得吆喝啊

张:是啊

郭:他不会啊,攥着这把刀琢磨半天

张:怎么办

郭:这要是不出声也没人过来啊

张:是啊,人知道你干吗的啊

郭:那我唱几句儿吧

张:哎

郭:拿发四喜儿这腔儿,套的卖切糕这词儿

张:霍

郭:站在这儿举着那儿刀

张:一唱好听

郭:恩,我吆喝吆喝啊

张:哎

郭:我这切糕面儿真粘呐,枣儿不甜你别给钱啊,诸君吃了我的切糕去啊,愿诸位富贵荣华万万年呐,豆豆呛,那个豆豆呛,那个起呛起呛呛,再看这切糕

张:怎么样

郭:都成拨鱼儿了

张:咳,死切白咧你剁它干吗啊

郭:剁烂了

张:你瞧瞧

郭:光绪去世

张:髽髻赵

郭:到后来啊,没有皇上了

张:哦

郭:袁世凯当大总统

张:他怎么样

郭:更要命了

张:怎么呢

郭:袁世凯有一位大太子

张:哦

郭:袁克定

张:袁克定有这人儿

郭:大太子过生日,这艺人们都得上那儿去

张:哦

郭:他也不是真过生日

张:他是

郭:他一个月过七八回

张:干吗啊

郭:他拿这当买卖干

张:敛财

郭:就是拿着挣钱

张:呵

郭:霍,京津两地这艺人全来了

张:全来了

郭:给他祝寿,啊,没想到其中有一个演员,把大太子惹恼了

张:呦

郭:唱河北梆子的王庆林王先生

张:这是位老先生

郭:哎,艺名叫银达子

张:银达子

郭:多好听啊

张:好听

郭:那个嗓子是本工音背工音相结合

张:恩

郭:什么叫本工音啊,就是本嗓子

张:本嗓子

郭:真假嗓儿相结合,唱的好听啊

张:是啊

郭:人家有几出名剧,什么战北原啊打金枝啊,包括结义联名

张:霍

郭:这个结义联名就是京剧的四进士

张:哦

郭:你听人家王先生唱出来,好听,甜啊

张:你给唱唱这个

郭:一唱出来这味儿的,这两个小娃娃呆头呆脑,看起来,年轻的人啊,做事不牢,背地里把***声高叫,宋大爷袍袖里*啊,藏有钢刀

张:好

郭:银达子,唱的多好,困在北京回不去了,家是武清县王庆坨的人

张:是

郭:怎么回去,没办法儿

张:那怎么办啊

郭:跟北京找了间小屋,跟这儿住下来

张:哎呦

郭:屋里边连火都没有

张:没钱呐

郭:把人冻得这鼻涕直流啊

张:啊

郭:得做买卖啊

张:这得活着啊

郭:他得吃饭啊

张:对啊

郭:卖什么呢

张:卖什么呢

郭:卖小金鱼儿,整是春节前后,这儿会儿的小金鱼儿这叫冻秧子

张:对对对

郭:屋里没火你弄不了他

张:是

郭:早晨起来端着盆一出来,站在门口一瞧啊

张:怎么样

郭:这两条小金鱼都快不动换了

张:冻的

郭:心里也难过啊

张:恩

郭:一难过想起这唱儿来了

张:哦

郭:张嘴唱了几句梆子

张:恩

郭:唉,这两个小金鱼儿,呆头呆脑

张:冻的

郭:看起来,天很冷,活命难逃

张:够活的

郭:手端盆不由人,珠泪双流,咣

张:哪儿来一锣啊

郭:把盆扔地沟里边了

张:咳

郭:你说这怎么弄,老先生,困在北京

张:哦

郭:后来啊,1932年的时候

张:怎么样

郭:北京城,张宗昌给母亲做寿,在铁狮子胡同

张:给老太太过生日

郭:又出了这么一回事

张:什么事

郭:也是请很多演员来,问老太太,(山东音)你想听什么啊

张:老太太

郭:老太太说(山东音)我就想听梆子

张:好听梆子

郭:她好听山东梆子

张:哦

郭:可是北京城哪儿找啊

张:少

郭:赶寸了

张:怎么样

郭:有一个河南梆子的戏班正在北京演出

张:瞧瞧

郭:把演员都找来了,啊,这一唱,老太太翻斥了

张:老太太听出来了

郭:(山东音)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,怎么一点山东味儿也没有呢

张:对,他河南梆子啊

郭:把他们唱戏的花褂子都留下,把人都轰出去吧

张:咳,老太太还财迷

郭:行头都留下来了,干吗使呢,改点被窝儿什么的

张:咳

郭:演员是沦落街头,其中有一位是唱花脸的老演员

张:啊

郭:叫八里嗡,河南梆子演员

张:河南梆子

郭:唱起来粗犷有力

张:那河南梆子花脸好听啊

郭:呵,好听,让你听完了一身汗,跟蒸一桑拿是的

张:没错

郭:恩,有意思

张:他唱的好

郭:比如说见国太的时候,包公有几句唱,这位老先生唱起来好听

张:哎,来来

郭:满朝銮驾摆呀齐队,金瓜钺斧照光辉,来是来为的是那陈世美,这一回不同那一回,下陈州我铡过四国舅,回朝来又铡赵王妃,见国太,我使一个,那骆驼跪哎*

张:好

郭:听完这个唱儿,就跟下地刚干完活儿回来是的,就这么痛快

张:哎,豪放

郭:困在北京

张:怎么办

郭:这位八里嗡老先生怎么办呢,得吃饭呢

张:是啊

郭:找个地儿住下来,想起来自己有点手艺

张:什么手艺

郭:跟家的时候自己会包这个烧麦

张:哦,包烧麦

郭:哎,里边是是馅儿外边是皮儿,北京也有这个

张:北京也有

郭:咱们写是烧饼的烧,麦子的麦

张:是

郭:据说这个东西的来历呢,是最早啊,一个掌柜的卖包子雇一小伙计儿

张:哦

郭:给不起工钱,干脆你也弄点东西,跟我这儿一块啊做出来,捎带着给你卖了

张:这是买卖的卖

郭:哎,提手的捎,买卖的卖,现如今您到内蒙到山西去,有的地方还写这个捎卖

张:还那么写

郭:要不说听相声长知识呢,是吧

张:哦,烧麦的历史

郭:烧麦,蒸得了,新买的屉,跟门口啊,支上炉子,老先生往这儿一站,拧着眉瞪着眼,你想啊,唱花脸唱惯了

张:对

郭:左右的人一瞧

张:这样没人吃

郭:谁敢吃他的

张:对,得吆喝

郭:挺可怕的,他也不会啊,站这儿还纳闷儿呢

张:纳什么闷儿啊

郭:咋回事了这是啊

张:恩

郭:咋没人吃俺的烧麦呢,咋回事哩

张:咋回事

郭:正纳闷儿呢,由打对过一开门,出来一个小姑娘

张:恩,小姑娘

郭:五六岁儿一小姑娘

张:哦

郭:跟这儿站着,孩子纳闷儿啊,心说,早先没这么个人啊,这两天这街上添摆设了,这干吗的守着个炉子

张:纳闷儿

郭:纳闷儿啊,小孩站这儿纳闷儿,他乐了,这对门出来这是街坊啊

张:街坊

郭:她要尝几个回家一说好吃,这不就都买了么

张:买卖儿就打开了

郭:一高兴张嘴就唱上了

张:他唱

郭:拿河南梆子的腔儿,套的卖烧麦的词,

张:哦

郭:往这儿一站

张:叫小孩呢

郭:喊小孩,小孩一瞧,往后躲躲吧

张:呵呵,慎的慌儿

郭:新出的烧卖笑微微,刚买的笼屉耀光辉,牛肉大葱味道啊美,你要不信就尝一回,小姑娘,进前来,这价儿不贵哎。再看这孩子

张:怎么样

郭:唉~

张:吓哭了

郭:吓哭了,那还不哭么

张:就是

郭:沦落街头,多可怜啊

张:啊

郭:一直到后来

张:怎么样

郭:北京解放前期,这种事情还是层出不穷

张:哦,还有这事

郭:恩,一九四几年,北京当时叫北平啊

张:恩

郭:北平市长张老顺,啊,一个坏人

张:听这意思跟我们家还有关系

郭:岁数不小,六十来岁了,往这儿一站也穿的西装革履跟人是的,架个眼镜

张:这路人啊都有文化

郭:有文化啊,他坏啊,别看是市长他坏啊,出去看演出去

张:看演出

郭:一眼就看上当时的评剧名角,鲜灵花儿,呵,这儿长的不错啊,好啊这儿个

张:这也不赖人家张老顺,好看的谁不爱多看两眼啊

郭:是不是,你瞧这点他随他爸爸

张:哎,市长说吧,看上了怎么办

郭:这个好啊,我们要扶持你们这些个艺人

张:扶持

郭:扶持你们啊,我得帮助你们啊,有什么困难先说,这样吧,干脆,你今儿就搬我们家住去吧

张:咳,要彻底帮助他

郭:鲜灵花儿吓坏了,打这儿起不敢唱戏了,哪个剧场都不敢露面

张:哎呦

郭:不敢戳水牌子,一出现马上就逮啊

张:瞧瞧

郭:怎么弄啊,最后没辙了,坐在街头给人缝穷

张:唱评戏的缝活儿啦

郭:啊,过去那妇女们没辙的,坐在街上拿一线笸箩,衣裳破了哪儿破了给人家缝

张:这行叫缝穷

郭:是不是

张:对对对对对

郭:这是最可怜的了

张:啊

郭:这么大一个名家坐这儿缝

张:瞧瞧

郭:可是有人认识

张:有人认识

郭:哎,大伙打这儿过,哎,这是鲜老板

张:是啊

郭:怎么干这个了,咳,你不知道,这市长啊,张老顺啊,太坏了,非得娶人家霸占人家

张:瞧瞧

郭:没辙了,沦落街头,缝穷

张:啊,咱们就别老提这张老顺行吗

郭:不是,这茬儿瓷实

张:就说市长就完了

郭:不提啊,咱们帮助帮助她吧,真有这好心人,把大褂脱下来,呲啦撕一口子,来您给缝缝。这是帮助你

张:哎,帮助

郭:又过来一个,把这裤子拿过来,呲啦,撕一大口子,鲜老板,您受累,您看我这裤子一大口子,您给缝缝吧

张:瞧瞧

郭:哎呦,我谢谢您,谢谢您,我知道您这裤子啊是好裤子,您把它撕了,特意的您为这是周济我啊

张:哦,瞧瞧

郭:我谢谢您。没事您别客气,就是有一个小要求

张:什么要求

郭:爱听您唱,能不能您来一段儿啊

张:来一段儿行

郭:不行,市长不让,他听见非出事不可,您这样,我们这都把着这胡同,没人听见,小点儿声来一段

张:哎

郭:行,我谢谢你们啊,大伙既然喜欢,那我就小点声儿来一段啊

张:唱一段儿

郭:别耽误活儿,这儿给您缝着裤子,咱们唱几句,唱几句啊。下了井台用目观瞧,前呼后拥杀气高。在当中闪出这么一匹马,马鞍桥斜坐着小将年少。我得见他太子金盔头上戴,雉鸡翎那个就在那脑后飘,身穿锁子连环甲,护心的宝镜放光毫,我见小将前发齐眉后发盖顶,****好相貌啊,就好似哪里见过几遭。我猛想起他好似当年的刘致远,他似我的丈夫名刘高,*******,想起了我的儿小姣小,眼前若有我的绕膝子啊*,也有军爷这么老高哎。给您这裤子,哎,还穿不了

张:怎么了

郭:裤腿缝死了

张:净顾唱了

张:八大改行,二本儿

郭:这个,演员来说啊,不同的时期,出过不同的事儿

张:啊

郭:演员造迫害,这是两种

张:怎么两种呢

郭:一种是来自外部恶势力的这些个迫害

张:外界迫害

郭:有的时候演员吃亏也赖自己

张:这怎么回事呢

郭:举个例子来说吧

张:您说吧

郭:张文顺张先生

张:拿我举

郭:既会说相声还会说书,曾经有一段时间,前年吧,在书场里边儿说书

张:哦,有这么一段

郭:啊,跟那儿说书,每天也是,很多的观众啊

张:对

郭:好,那剧场能搁五百来人

张:恩

郭:每天啊,前边头一排能满了

张:这就不错了,还有的人头一排都满不了呢

郭:他那个票价贵啊,是不是,他那个一块钱一张票,知道么

张:再便宜就破零钱了

郭:坐的都是人,看张先生演出。惟独听评书这个啊

张:怎么

郭:他上瘾

张:对,得挨着听

郭:今儿听完了,明儿还得来

张:有扣子啊

郭:要不然这故事接不上了

张:对

郭:是不是啊,有一天,来了一位港商

张:香港的

郭:不是,港商

张:香港啊

郭:香港的啊,往这儿一坐,西装革履大背头,戴着金丝眼镜,好听张先生,乐的前仰后合

张:霍

郭:张先生起了歹心了

张:我起什么歹心啊

郭:前面坐着这都没钱,一块钱还还价呢,这港商有钱

张:香港的这个

郭:当时谁在后台呢

张:谁啊

郭:说相声的刘艺,我们后台那刘艺

张:大高个儿

郭:大高个儿,看着听聪明,实际上呢,脑袋多少缺点儿什么

张:人家一点儿都不缺

郭:这孩子是从弱智那儿克隆过来的

张:咳

郭:打开脑盖儿啊,就一碗豆腐脑儿,什么都没有

张:呵呵

郭:那脑仁儿跟松子儿这么大

张:不至于

郭:张先生撺掇人家孩子

张:我教给他

郭:刘艺,跟他说去,这儿听书有规矩

张:有什么规矩啊

郭:得多花钱,啊,上花篮儿

张:对

郭:师爷咱们这儿没花篮儿,直接上钱也行啊,往桌子上搁钱啊

张:啊

郭:直接上钱,刘艺真听话啊,去了跟人港商说,您这听书得加钱,得多花钱,这港商听了很不在乎,站起来,来到桌子这儿

张:啊

郭:张先生啦,很喜欢听您讲评书啦,有这个规矩啊

张:有这个规矩

郭:要单花钱啊

张:对

郭:我没带着港币,人民币可以吗

张:也可以

郭:人民币,张先生说,可以,这主儿掏出一张来往桌上一搁,张先生都没看,抓起来就揣兜儿里边了

张:我怕刘艺分帐

郭:啊,再一个剧场瞧见也得分他钱

张:对对对

郭:这张钱搁好了,这儿说书,说完了,散了,出去,找一旮旯把这钱掏出来,新票儿

张:瞧瞧钱

郭:这一张一瞧,十五块钱的,自个儿听纳闷儿,倒是听说发行这新人民币啊

张:没见过

郭:十五的没见过

张:有二十的,有五块的

郭:你看,别的人民币印着有主席像什么的,你看这上边

张:这上边印的谁啊

郭:印的范振玉

张:呵,倒霉催的

郭:这是不是真的啊,去趟人民银行,劳驾,听说新发行十五块钱一张的啦,出去

张:咳

郭:吃错了药了你

张:银行态度还不错

郭:谢谢啊,谢谢谢谢,自个儿走在街上,这十五块钱,北京城是花不出去了

张:上郊区花去

郭:郊区都够戗,奔山区吧,啊,坐车转天,奔山区了

张:奔山区

郭:到山区,一下车

张:怎么样

郭:山根儿那有一个老大爷,山里的老大爷,卖山里红

张:对

郭:红果,一大堆

张:真棒

郭:啊,旁边戳一牌子

张:怎么了

郭:一块钱一斤,北京贵,人家这山里边自产自销的

张:对

郭:张先生过去了,山里红怎么卖啊

张:你肩膀不累的慌啊

郭:还行,这么形象。山里红怎么卖啊,哦,俺们这个一块钱一斤,哦一块钱一斤啊,行

张:哎

郭:把这张十五的掏出来了

张:买啊一斤

郭:这个,听说发行新版人民币了吧

张:哎,问问他

郭:哦,俺们倒是听说了

张:哎

郭:恩,给你这个,给我来一斤山里红

张:就为让他找钱

郭:约山里红递给他,老农伸手从口袋里掏钱

张:怎么样

郭:找了他两张七块的

张:那也真不了,七块的能真么

郭:所以说啊,这样的演员,甭说受骗,挨打都不冤枉,知道么

张:那倒对,自作这叫

郭:这两张七块的倒现在还留着呢,所以说这个不能怨人家,这是自个儿作的

张:这都是演员自身的毛病

郭:哎,但是呢,也有外界的毛病

张:哦

郭:比如说啊,想当初1929年十月份的时候

张:这什么事啊

郭:就在这块儿,北京天桥

张:哦

郭:天桥市场着火了,烧了很多的席棚啊,有这么一茬儿

张:有这么一事

郭:怎么办呢,这个警察局的都来了

张:恩

郭:最后要求破案,需要找火头儿,说这火怎么着的

张:打哪儿引起来的

郭:从谁家着的

张:对

郭:恩,好多人都花钱,疏通,最后火头儿这名额

张:落谁头上了

郭:就落在大金牙的头上了

张:得

郭:都知道大金牙,拉洋片的

张:拉洋片的

郭:这才冤枉呢,大金牙从山东刚回来

张:哦

郭:什么事都没明白呢,就给弄走了

张:瞧瞧

郭:这事你干的,多冤枉人啊

张:瞧瞧这不是

郭:走了半年算他的

张:别人花钱了他没花钱啊

郭:没花钱,怎么办啊

张:怎么办

郭:不让干了,都知道大金牙拉洋片好啊

张:这不迫害了么

郭:往这一站,不看洋片,听他唱,人都围的呜泱呜泱的

张:哎

郭:多好听啊

张:长的也俊啊

郭:仓仓次不隆冬仓

张:哎

郭:哎,再往里边再看哦,又一又层*,大清以上那是大明,大明坐了十六帝,末帝崇祯啊不大太平,三年旱来三年涝,米贵如珠啊价往上边儿升,有钱的人家卖骡马啊,没钱的人家卖儿童啊,黎民百姓遭了涂炭喽,仓仓次不隆冬仓,出了位英雄叫李自成,哎

张:哎,大金牙

郭:不让唱了,怎么办呢

张:怎么办

郭:没辙了,出去找一个不显眼儿的地儿

张:干吗

郭:弄了一个豆汁儿摊儿

张:卖豆汁儿

郭:卖豆汁儿,豆汁儿大伙都知道,就是北京的名吃啊

张:对

郭:一般人还接受不了

张:外地人喝不了

郭:非得是老北京人,喝起来上又酸又甜,有这么一句话啊,会不会喝豆汁儿就知道是不是北京人

张:哎,有这么一说

郭:走在大街上来一人,咣,一脚踢躺下了,踩着脑袋灌碗豆汁儿

张:啊

郭:站起来骂街,这是外地的

张:哦,外地人

郭:又过来一位,咣,一脚踢躺下了,踩着脑袋灌碗豆汁儿,站起来一抹嘴,有焦圈儿吗,北京人

张:北京就这个,吃这个那么大瘾头儿

郭:啊,这位大金牙,弄了一锅豆汁儿,拿这勺在这儿和弄着

张:得这么卖

郭:心里也难过啊

张:那是啊

郭:啊,他也不会吆喝啊

张:啊

郭:一张嘴把这拉洋片想起来了

张:使这腔儿

郭:哎,拿手一敲这个,仓仓次不隆冬仓

张:这点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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